【原文】

列姑射山[1]在海河洲中，山上有神人焉，吸风饮露[2]，不食五谷；心如渊泉[3]，形如处女；不偎[4]不爱，仙圣为之臣；不畏[5]不怒，愿悫[6]为之使；不施不惠，而物自足；不聚不敛，而已无愆[7]。阴阳常调，日月常明，四时常若[8]，风雨常均，字育[9]常时，年谷常丰；而土无札伤[10]，人无夭恶[11]，物无疵疠[12]，鬼无灵响[13]焉。

【注释】

[1]列姑射（yè）山：传说中的山名。《山海经·海内北经》：“列姑射山在北海洲中。”晋郭璞认为就是《庄子·逍遥游》篇中的“藐姑射山”。后人争论很多。

[2]吸风饮露：道家谓仙人以风露为饮食。比喻不吃饭。

[3]渊泉：深泉。

[4]偎：紧挨着，亲密地靠着。这里指亲爱、亲近之意。郭璞注：“偎亦爱也。”

[5]畏：通“威”。张湛注：“畏，威也。”

[6]愿悫（què）：朴实，诚实。

[7]愆（qiān）：通“骞”。亏，损。这里作局促、贫乏讲。

[8]若：顺从。

[9]字育：生育、蕃育。

[10]札伤：札，这里指疫病，瘟疫。札伤，灾害之意。

[11] 夭恶：夭折，短命。

[12] 疵疠（cī lì）：灾害疫病；灾变。

[13] 灵响：灵应。

【翻译】

列姑射山在北海的河洲之中，山上住着一位神人。他吸风饮露，不吃五谷；他的心境似深泉一样清澈，形貌似闺房少女一般柔美；他不亲近谁，也不爱慕谁，仙圣都愿意做他的臣下；他没有威严，从不愤怒，忠厚之人都愿意为他服务；他不对人施舍，不授人恩惠，而食用都能自足；他从不积聚征敛财物，而自己的用度也从不缺乏。那里的阴阳常年调和，日月常年明亮，春夏秋冬常年顺和，风霜雨雪常年均匀，孕育生长常年合节，五谷杂粮常年丰收；而且乡土没有疫病，百姓没有夭折，万物没有灾害，鬼怪也不再作祟。